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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35章 谪贬(2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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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先前军中将彼先君号为‘长者",今见李都尉,可谓咸有父风也。”

一路陪伴巡视的丁谧,看着李桢离去的背影感慨作声,且低声对夏侯惠建议道,“稚权,此等良才难得,他日伐辽东,若表请他督粮秣与辎重,必可事半功倍。且自先帝定都洛阳后,邺都地位不复旧日,李都尉未必没有改任他地之心。若稚权举他名于天子耳,不管事成与否,皆是善缘。”

嗯,丁谧也知道了伐辽东之事。

因为一开始,他是不想随夏侯惠来邺城的。

以自己前来邺城也无事为由,想着继续留在京师与他人交游,如此对夏侯惠的帮助更大。

故而,夏侯惠也透露了自己与天子曹叡的私下计议。

让丁谧二话不说便随来了。

不管是幕僚的身份,还是为了解开仕途禁锢积累功勋,他都不能错过伐辽的战事。

“嗯”

深以为然的夏侯惠,略略沉吟便说道,“如此,彦靖代我修表言我部至邺时,以树军营琐碎皆妥当为由,加几句对李都尉的赞誉罢。”

“好。”

丁谧应了声,不复再言。

此时二人驻足在漳水的浮桥处,眺望西侧。

那边是武帝曹操时期画地设典农中郎将的屯田处,驻地乃武城,与平阳城一左一右作为邺城的屏障。

如今,兵力为数五千的护岳营,就是驻扎在武城内。

其中两千戎兵,乃是从戍守邺城与武城的驻军选拔而出;另外三千士家新军则是分别从魏郡、阳平郡以及广平郡招募而来。方才夏侯霸露了个脸就离去,理由就是声称护岳营刚建制不久,若自己不在军营内,恐那些来源很杂的兵卒会滋事。

“走吧,彦靖。”

默默眺望了武城片刻,夏侯惠招呼道,“军中兵卒应安顿妥当了,我等归去看看。”

丁谧没有动弹,而是建议道,“稚权,若不,我去武城寻仲权说说?”

“不了,没什么好说的。”

夏侯惠没有回头,脚步不停,“过几日护岳营便会移兵过来一并演武,彦靖若与他叙旧也不急于一时。再者,我仲兄虽性情耿直,但也不至于不明事理,无需理会他。”

叙旧?

无需理会?

丁谧略略迟疑,迈步跟上,试声问,“稚权之意,乃是听之任之?”

“嗯。”

轻轻颔首,夏侯惠回道,“彦靖有所不知,我仲兄最不善于掩藏情绪,有些事情不让他知晓,反而是对他与他人都好。”

呃,明白了。

丁谧也没有再作声,负手在后欣赏漳水畔的风景。

迤逦北上的漳水,被人们开凿出无数条灌溉的沟渠后,流速哪怕是在雨水丰沛的仲夏时节都很慢,但在修筑水梁(桥)的地方,流水因为有了阻碍后就变得快了起来。

想来,稚权不打算予仲权解释的缘由,也是如此罢。

岁月奔流不息。

不知觉中,已然是盛夏六月末。

拔营来到邺城的镇护部兵将们,终日被圈在兵营里演武、较技,他们早就适应了被边缘化的岁月静好,也安之若素的期盼着轮休之期的到来。就连情绪最为不满的夏侯霸,都无力私下腹诽自家六弟鲁莽忤逆天子之事了。

夏侯惠在此期间也没有做什么。

无非是保持着与兵卒们同食、同演武,以身作则遵守着军纪,将每个月的俸禄都换作酒肉与士卒们分食,以及在处理士卒摩擦或争执是公允断事而已。

这让陈骞、傅嘏等人宽心了不少。

因为天子曹叡最近已然遣过三次使者来邺城,视看镇护部的士卒演武状况了。

也就意味着天子的气消了。

只要夏侯惠没有再节外生枝的话,差不多就迎来将他们调回去的诏令了罢。

洛阳中军嘛,没有长久呆在外面的道理。

只不过,他们的期盼很快就落空了。

因为吃一堑没有长一智的夏侯惠,打算再度上表劝谏天子,且言辞比上次更激烈!

起因,是天子曹叡近来大选美女填塞后宫,仅是习伎歌者便有千数,纵情恣欲;且在灵芝池玩腻了之后,又在芳林园内开凿陂池,楫棹越歌、游宴在内,甄选女子知书者列为“女尚书”奏事,荒废朝政等。

夏侯惠得悉后,便以纣王的“酒池肉林”、前朝汉灵帝的“西园(衣果)游之馆”为例子,劝谏曹叡当收敛性情,莫要被史书指摘为荒淫帝王之列。

不用说,这种上疏只要到了庙堂之上,曹叡定是要爆发雷霆之怒的。

不管夏侯惠的劝谏是否出于忠心。

为此,在夏侯惠修表的时候,时常留在大帐内的傅嘏见了,当即便苦口婆心好一番劝说不可;见夏侯惠无动于衷后,还拉来了陈骞、丁谧以及夏侯霸等人一并劝说。

所以,他们也见识到了夏侯惠执拗的一面。

上疏是必须要上的,这点不可能改。

但看在他们一番好意的份上,夏侯惠还是将纣王与汉灵帝的事迹给去了,尽可能让奏表的言辞委婉些。

对此,众人反应不一。

丁谧拊掌而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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