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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2章、示警(2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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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了。

那是王乔与数个亲兵刚刚仓促清理出来的结果,还寻出来了两只被老鼠啃缺了一角案几与略有霉味的苇席设宴。两案之间温着酒水,更远处则是炙烤着只小羊羔,淡淡的火舌不断舔着肥美稚肉,让油脂不断滴落在红白相间的炭火上滋滋作响,不停的泛起缕缕青烟,让人不由食指大动。

也让夏侯惠倏然间觉得自己似是有些饿了。

“太守归来了。”

迎上来了王乔先给曹纂打了声招呼,然后便对着夏侯惠拱手行礼,“夏侯将军,许久未见了。”

“是有些时日了。”

夏侯惠也含笑点头,“子松随德思去安丰任职后,似是风采更胜先前了。”

对此,王乔笑颜如春风。

作为曹纂的友朋兼心腹幕僚,他也水涨船高一跃成为郡长史了。

且曹纂喜兵事而不耐案牍,故而也可谓之王乔是无名有实的安丰太守,身上的威势自然也就养了出来。

“稚权莫客套了,且就坐。”

大步走过来就坐的曹纂直接打断了他们叙旧,对亲兵招呼道,“去分肉,我饿了。”

“唯。”

数个亲兵也顺势忙活了起来。

先将小羊羔用小匕分解,挑出最为丰腴肥美的部位次第端来给曹纂与夏侯惠,然后将其余部分带去远处角落蹲着分食。

但王乔并没有避席的意思,而是在两个案几之侧坐了下来,执舀勺为他们二人斟酒。

由此也可以看出,曹纂对他几是毫无保留的信任。

“稚权,饮胜。”

曹纂举起酒盏邀杯,一饮而尽后便俯首在案大快朵颐了起来。

无改他凡事先吃饱了再说的作风。

也让夏侯惠想回邀一杯都寻不到机会,索性也专心吃饱了再说。

然而,待酒饱肉足后,夏侯惠都漱口净手回来正襟危坐许久了,曹纂却是兀自端坐不动,半点没有开口的意思。

早就被晒得古铜透亮的脸庞上,似是还挂着有点难为情的样子。

究竟是什么事,竟让素无心机的曹德思都难以启齿?

见状,夏侯惠心忖片刻,便率先开口道,“德思,你我相识已久,可谓为知交矣,今若有事直言便是,何故踌躇不语邪?”

确实。

二人虽称不上情投意合,但先前共事的那段时间相处颇为融洽,连以斩将之功抵消借贷之事都干过。不能说是罔顾军律狼狈为奸,但一丘之貉可谓是名副其实了啊。

“唉......”

闻言,曹纂才悠悠叹了口气,压低了声音说道,“稚权是知道的,我素来不理会庙堂之事,更无有争权夺利之心。且不管是前来淮南还是就职安丰太守时,陛下都嘱咐过我,当多与稚权为善、力争将稚权关乎士家变革之法推展开来,我皆不曾有忘。只不过.......”

嗯,只不过什么?

夏侯惠不做言语,轻轻颔首静候下文。

“只不过,数日前我阿兄作了封书信过来,托我寻个机会传话与稚权。”

曹肇?

他有什么事情嘱我?

该不会是他与秦朗曹爽素来和睦,故而让你与我断交吧?

然而,我与曹爽有龃龉,与秦朗貌合神离,与夏侯献无有宗族之近,但与他当真没有过什么交集,更谈不上什么权利之争啊!况且曹纂以意积功出任安丰太守,离不开我的不吝相助,他要让自己的亲弟背上个薄情负恩之名吗?

这次夏侯惠眉毛高挑,眼眸中尽是疑惑。

“咳咳!”

借着清清嗓子化解尴尬,曹纂才继续说道,“稚权,我阿兄让莪私下与你说,他与你虽不亲近,但也素无芥蒂、更无睚眦,且对你助我累功出任安丰太守之事颇为感激。所以......所以他只是想知会你一声,不管往昔还是今后,我兄弟二人不想也不会与你仇视为敌。”

呃!

原来是先撇清自己啊!

夏侯惠一听当即便明了了——曹肇此番忽如其来的示好,其实也是示警。

而缘由不必说。

定然是常年伴驾左右的他,听到了什么风声,知道了有人将会对自己不利,故而才提前声明一句。

至于,是何人将要对自己不利......

能让曹肇急于撇清自己的,夏侯惠不用问都能猜测得到是那些人了。

此中,必有曹爽!

秦朗极有可能也跑不了。

而夏侯献是否参与其中,倒是不敢笃定。

但令夏侯惠有些不明白的是,先前北伐鲜卑时自己才是受委屈的一方,且现今都来赴淮南月余时日了,他们为何倏然都就有了胆子,竟在天子曹叡眼皮底下想要对自己不利呢?

难道近月来京师洛阳,还发生了什么事情?

不由,夏侯惠耷拉下了眼皮,拈须沉吟。

也让正在静候他作答的曹肇有些按捺不住了,径直起身,指着天穹而道,“稚权不语,乃是不信我阿兄之言乎?我兄长虽喜名士风流,但也不乏将门之坦荡,必无有诳稚权之举。若稚权犹不信,我可代我兄长当面作誓!”

“德思不必如此,不必如此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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