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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5章 表兄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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叶云灯小小的一团,蜷缩在被子里,眼泪珠子悄无声息地滑落下来,浸到枕头上,染了一小片深色出来,他撇着嘴,哭也没有声音,却比大哭大闹更磨人,可怜极了,叫人一看就心疼,什么罪都愿意认下来,只求他不要再哭。

柳辛更是恨不得以身代之,捏着那根手指吹了又吹,却被小少爷推开。

叶小少爷尚在病中,力气小小的,推人的力道也不大,却能叫柳辛松开手,他吸吸鼻子,哽咽着:“不要你吹。”

明明是他使着坏点子折腾人,大冬天的要什么热乎烫手的米糕,现在真的被烫了,反而委屈起来,哭得伤心得不行。

倒像柳辛是坏人一般。

云灯在被子里慢慢地挪,一点点转过去,用背后对着人,一点点的小朋友,从小身子就差得不行,从后面看,简直弱得像小猫,身子一抽一抽地哭。

这样子,可把柳辛哭得难受坏了,他着急,又不会说话,只能在旁边团团转,一会儿拍拍人,一会儿扯扯人的衣服,想让人理理自己。

叶小少爷生气起来得理不饶人,就算是他没有理也要找出自己的道理来,现在受了委屈,更要作妖,哭着让人走:“我不要理你了,你不做声就跑走了,也不知会我一声,我病起来,颜婆婆要我喝苦药,我不愿意喝,叫你也没应的,呜……我好可怜呀!”

他身上还发着热,说起话来颠三倒四,却一点责任都不带往自己身上揽的,仿佛全都是旁人的不是,偏生柳辛还连连点头,他比叶云灯大六岁,却在这个时候被训得像个小狗儿,只知道应下来,把人哄好。

他说不出话,急得头上冒汗,手轻轻推推叶云灯,像在讨好,又摸出自己口袋里藏的蜜饯,喂给小少爷,好容易把人哄得不哭了。

小小的孩子靠在他怀里,浑身都滚烫的,喝了药也不见好,叫他发誓,说不许他再乱跑了。

柳辛还真的就举起手来,发了个无声的誓,尽管他此时也不知道发誓是个什么东西,但小少爷叫他这么做,他就做。

他把米糕吹了又吹,确认烫不着了,喂给了小孩,哄着人睡下,才出去领罚。

颜婆婆站在外头等了好一阵子,她听见屋里有动静,知道是这不会说话的闷嘴葫芦回来了,怕惹少爷不高兴,这才忍着没动,一见人出来了,把人两手向后一剪,不由分说,先打几棍。

打完再问出了什么事,有什么比生着病的主子更要紧,大冬天里跑出去,半天寻不见人影。

柳辛比划着,表示自己是去买米糕了,他穿着单裤站在雪地里,腿上火辣辣的痛,现在或许已经高高肿起来了,但他一点都不在意。

颜婆婆看了,脸色才算和缓下来,她疼云灯,小少爷说什么都是好的,只是阿辛不能不打,这事要是传到老爷耳朵里,说不准半条命都要下去了,叶老爷是个宠孩子宠到无法无天的,要是知道叶云灯高热不退连连叫人的时候,身为“干哥哥”的柳辛不在,少不了一顿好打,她先一步把人打了,叶老爷那头才好说。

她教训着:“你是少爷的‘干兄弟’,少爷要什么,吩咐旁人去买就是,自己去算什么样子,云哥儿喜欢你,总要跟你一起玩,你走了,他是不要人家的,哭闹着不肯吃药,被我按着喝下去,哭得把药都吐了。”

她虽然可怜柳辛,但不能不硬起心肠管人,怕柳辛学坏,又怕他不尽心尽力。

好在柳辛一直知恩,对少爷比亲兄弟还亲。

柳辛听了,低下头去,不知道他在想什么。

颜婆婆抬手叫人拿来袄子,扔给腿肚子打颤的小少年,不去看对方被打破的裤子,催着下人煎药去了。

柳辛慢慢拾起那件衣服,套在身上。

他名义上是叶小少爷的“干哥哥”,其实只是名头好听些的仆人,使唤不动那些小厮,小小子们嫉妒他能挨着小少爷,能被小少爷喜欢,恨他恨得牙痒痒,又哪里会听他的?

他也信不过其他人,关系到叶云灯的事,他从不假手于人,只能自己去买,哪想到前脚走,后脚云灯就要他过去,还哭了。

他心里不痛快,想着小少爷那么小的一团,哭到吐药,得有多难受。

他重重地抠着腿上肿起来的地方,自罚一般。

他是该打的,他这样想着。

叶云灯喝了三天的药,才慢慢好转起来,只是脸色还是苍白的。

他坐在床畔,盯着给他看病的沈大夫,问:“表兄怎么不曾来看我?”

他未出生的时候和表兄定过娃娃亲,出生以后,大人知道闹了笑话,没压下不提,反而乐得拿来取笑两个小孩,沈家表兄厌烦这样拿小孩子取笑的行为,也连带着愈发厌烦这个害他被大人捉弄的小男孩,从不曾来过叶府。

沈大夫喜欢小云灯,轻轻拍拍他瘦弱的肩,把兔毛袄子拉到最上面,把人裹得一丝不露,说:“表兄课业繁重,要过一阵子才能来。”

他不忍说出实情,怕惹小孩子伤心。

叶云灯的脑袋却耷拉下来,小脸鼓起来:“我就知道,表兄是讨厌我。”

他听小丫头们说过,沈家表兄讨厌他这样黏黏糊糊只知道撒娇卖乖的小男孩,还说过什么大丈夫,什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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