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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4 章(1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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敞开的槅扇再度合拢。

容隐离开西暖阁,转至不远处的书房内公办。

昨夜的事很快便被理清,有关江萤的卷宗亦被亲卫送至他的案前。

十六岁的少女,卷宗干净得像是一方白纸。

都没有什么可以着墨的余地。

无论如何去查,她都不会是春日宴上原本该来的那位贵女。

容隐垂眼,将手里的卷宗合拢。

在他搁卷的轻微声里,亲卫段宏准时将今日的汤药搁在他的案上。

容隐淡垂眼帘:“撤下吧。”

“换回李太医的方子。”

眼前的药方并无效用。

反倒适得其反。

“是。”段宏比手应声,将眼前的汤药重新端走。

槅扇关闭,室内光线微淡。

容隐修长的指节垂落,解下腰间系着的白玉佩放在案前。

玉质温润,通透如脂。

如水面映出他的面容。

镂刻的磐龙纹路纠缠着他的倒影,像心中的困兽如影随形。

容隐收拢掌心,轻阖了阖眼。

他的离魂症愈发严重。

发病的时候行事暴戾恣睢,并无半分常理可言。

*

晨雾散去,春日里浅金色的日光铺满庭院。

江萤在她的院子里接到容隐的手书。

带来书信的连翘抱着新买的杂物紧张地站在她旁侧:“姑娘,这是奴婢出去采买的时候,东宫里的侍卫交给奴婢的。”

“还说定要交到姑娘的手上。”

江萤的呼吸也微微紧绷,拿着手里的书信像是捧着烫手山芋。

目光停留在东宫的徽记上好半晌,方鼓起勇气将信笺拆开。

信中并没有她想象中的凶狠逼问。

太子信中的语调平和,陈述的语意也极简单:

请她见面一叙。

地点不是东宫,而是城内的清和茶馆。

江萤握着书信的手指微微蜷起,纤长羽睫随呼吸轻轻扇着。

这封书信给她以陌生之感。

无论是信中平和的语调,还是留在信笺上的字迹。

都与她记忆里的太子不符。

教她习字的先生曾经告诉过她:

字如其人。

暴戾恣睢如太子,字迹也应当是狂傲而飞扬。

但眼前的信笺上是极漂亮的瘦金体。

笔划劲利,清朗润逸。

与太子本人留给她的印象截然不同。

明明处处都令人觉得违和。

但偏偏信尾却又落着太子容隐的私印。

昭示着这封书信并非伪造。

江萤秀眉微蹙,略微有些迟疑。

在旁侧等候许久的连翘有些着急:“姑娘,信里究竟写了些什么?”

江萤回过神来。

她犹豫稍顷,还是将书信折好,塞到衾褥底下藏着。

“我得去一趟清和茶馆。”

她说着略微一停,再启唇的时候两靥微微泛红,带着略微的忐忑与不安:“要是日落的时候我还没回来,你就……”

她犹豫轻声:“就和父亲说我病了,可千万别让他进来。”

“奴婢记住了。”

连翘答应着,急忙去给江萤找出门时戴的幕离。

*

清和茶馆离江府不远,仅隔着两道热闹的长街。

江萤戴着幕离自马车上步下的时候,茶馆里的女使已提前在门前等候。

“江姑娘。”女使迎上前来,殷切地带着她往茶馆里走:“贵人正在雅间内等您。”

江萤跟着她走到茶馆的二楼,还未来得及迟疑,女使已替她将槅扇轻轻推开。

“姑娘请进。”女使笑着让开,转身顺着来时的路离去。

女使的步履声自木制的楼梯远去。

江萤也唯有将幕离取下拿在手里,略带不安地抬步往雅间里走。

室内并未焚香,唯有茶烟淡淡。

江萤绕过面前两折画屏,见到屏后清坐饮茶的太子。

他着锦服,束同色玉冠。

画屏后的日光落在他的肩发,映得他眉眼间神容疏淡。

似雾中月,霜里鹤。

清寂疏离。

与此间繁华草木,喧嚣人世,都隔着渺远的一层。

他轻抬起眼帘,淡淡唤她。

“江姑娘。”

江萤的步履微停。

顷刻间有误入蜃楼的不真实之感。

她红唇微启,牵动唇心被他咬破的伤处。

微弱的痛感传来,让她想起昨夜的荒诞并非梦境。

“殿下。”

江萤俯身向他行礼,藏着心中的不安。

容隐轻颔首,请她在对侧入座。

“今日请江姑娘前来,是为昨夜之事。”

他的语声淡落。

不带情动时的哑,暴怒时的凌厉,他的嗓音依旧是偏冷的质感,带着清淡的疏离感,似落在竹林间的雪。

江萤指尖微蜷。

她选择轻轻应了声,等太子继续说下去。

太子的视线轻落在她面上。

见她始终没再启唇,便将搁置在手畔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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